--— 坚 韧 ——
猎猎寒风卷沙石 铮铮铁骨铸忠诚
红柳的伟大在于它有着坚韧的生命力,我们高原兵非常欣赏它那刚毅的奉献精神,能在极端恶劣的艰苦环境下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毅力顽强搏斗的生存来实现自己的生命价值。红柳在茫茫戈壁大漠中给人一种生命坚韧和朝气蓬勃向上的向往,为苍凉悲怆的戈壁增添了生机和活力。
我们从陕西武功到达花海子一个星期后,连长派我搭乘地方汽车到格尔木独立营领取文件。从花海子经鱼卡到大柴旦镇大概有160公里的路程,一般地方运输汽车的师傅们从柳园拉货到格尔木或拉萨,几乎从柳园到大柴旦都要在镇上住宿一夜,待恢复体力后次日清晨再赶茫茫之路到格尔木。青海运输汽车公司设在大柴旦,而西藏运输汽车公司设在格尔木。我第一次去格尔木就是在大柴旦镇招待所住宿后于第二天继续搭乘地方汽车,沿途经过锡铁山、察尔汉钾肥厂和盐湖等地,虽然一路看到的是大漠戈壁荒野,但却没想到在这块荒凉的戈壁滩上,外表看似贫瘠,却还蕴含着大量的矿藏物资。尤其是察尔汉盐湖给我的印象很深,过去在学校读书时念过的汽车在盐上行驶的记忆,还尚存在自己的脑海里。察尔汗系蒙古语为“盐泽”之意,察尔汗盐湖是我国******的盐湖,也是世界上***著名的内陆盐湖。在盐湖上有一个相当出名的察尔汗钾肥厂,离格尔木市约有六、七十公里。雷达一连就地处戈壁瀚海的察尔汗,我曾在一九七二年夏季在雷达一连参加过部队轮流在那里近二十天的钾肥生产副业。有趣的是我们吃的食盐,竟是用钾肥厂推土机推出的一个盐田长坑,待几天后再将水坑里的结晶盐用铁锹捞起堆积在坑两边,二、三天后便晒成了白白的粗盐了。高原盐湖上的紫外线辐射强度比内地高出N倍以上,这风吹日晒加上盐湖上被强阳光照射后的水分蒸发和气候炎热干燥的难受及较大的劳动强度,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那时部队条件有限,我们凭着对革命的忠诚和年轻的体力,使用的是犹如“原始社会”那样的简陋工具,完全不象察尔汗钾肥厂使用的是机械化操作,故而要忍耐承熬着生产环境中的生活艰苦和劳累,但也学会钾肥生产操作过程中的基本技能,至今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当我第一次看到那横穿盐湖三十多公里长的“万丈盐桥”是用盐铺成N米厚的路,却象柏油马路似的黝黑发亮而忍不住发出赞叹。司机师傅跟我说,你别看这条路好象很平坦,其实是很容易滑翻汽车的,路基和路面都是用纯结晶盐铺筑的,道班养路工养护“盐桥”采用浇洒卤水的方法,所以汽车很容易打滑,一旦汽车翻出盐桥就被陷进盐土里了。切!原来“盐桥”看似平和,实际上“腹中”却掩藏着“杀机”呢。在后来我曾几次来回途经这盐桥时,确有看到多部汽车翻倒在盐桥下,难怪司机师傅们在这段盐桥中驾驶是那么高度的集中精神了。
往格尔木前行刚穿出盐桥左侧是一片惟有的部队营区,孤立的建立在加尔苏荒草滩上,附近有多条河流,这是当年空军格尔木机场场站机关所在地,大概在一九七○年左右场站机关搬迁到格尔木修建的新机场,兰空为了利用营房就指定给了格尔木雷达独立营。故此雷达独立营便从格尔木市区的河西远离人群,迁移到这片寂寞孤独和生活极为不便的加尔苏荒草滩上。格尔木雷达独立营的营部隔着青藏公路的对面是雷达六连,在一九七五年七月初时,由于兰空调整雷达网布局,我们雷达二连从花海子移防到雷达六连营区旁,那里距离格尔木市区约有四十多公里。
格尔木系蒙古语“河流密集的地方”之意。格尔木又是一座兵城,当时的格尔木是没有铁路的,兵城里驻扎着很多部队,尤其是运输部队几乎占满了格尔木,我似乎记得有汽车一、三、三十五、七十六、七十七等运输汽车团,还有格尔木大站(兵站总站)、二十二医院、通讯营、机场场站和雷达独立营等部队,只要走在格尔木大街上随处可见穿着绿色军装的军人。据说在我们去格尔木以前,那里可是一片荒凉的土地上仅有几处游牧民的帐篷,自部队从内地开拔根扎在这块土地后才有了居民,直至支援青藏人员陆续地到达这里,才有了如今的格尔木。我转业后一直没放弃过对这片土地的关注,曾在一篇资料里得知,这个已成为祖国大西北西部一颗璀璨的“戈壁明珠”的青海省第二大城市已拥有27万人口。当我初到兵城格尔木时,极容易地在青海省地质单位的住区内找到了借驻民房的雷达独立营驻扎地,我即刻向独立营杨华芳政委报到。杨政委是我老部队38团的领导,组建格尔木雷达独立营时,他从西安雷达38团政治处主任调任到格尔木的,见到我到来他显得非常的高兴,同时向我询问了连队从武功换防到花海子的一路情况和连队官兵的士气等状况。由于这次换防中我的工作“特别”和任务完成的“出色”及各方面表现有佳等原因,为此杨政委特地在营里提名,我第一次受到独立营对我的嘉奖。
花海子属青海省大柴旦管辖内地界,但这里离甘肃省阿克塞哈萨克族自治县更近,花海子一个仅有一人的邮政所设在养路段道班内,我们雷达站的通信地址也改变为甘肃省阿克塞县空字236部队12分队,所以一些信件都是通过阿克塞县邮政局传递的。我们与福州家人的通信往来一般也要来回半个多月的时间,那时是没有地方通讯电话的。我仅有一次到阿克塞县邮政局取机要信件,从花海子翻越当金山口到阿克塞约有七、八十公里的路程。当金山口距敦煌市约有一百三十公里,而当金山口距阿克塞县约有五十公里。那时我刚提干不久便只身携带******和部队取信单,搭乘地方汽车到阿克塞取机要邮件,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惟有的一次到阿克塞县。阿克塞系哈萨克语“白沟”之意,位于甘肃、青海、新疆三省(区)交界处。阿克塞的海拔有三千六百多米,那里的戈壁地势象荒秃的山丘一样的起伏,干燥的河床上留下很多大大小小的河卵石和一条条深深的沟壑,河岸两旁笔直的峭壁被山洪冲刷成分化层的痕迹。当时整个阿克塞县是个军民人数不足两千人的小县城,县城建筑相当的简陋,没有五分钟即可走完整个县城。但阿克塞县城内有不少的参天大树倒给这片荒凉的戈壁沙漠点缀着一片绿洲,增添了绿色生命的活力。在这个地方竟然还有宽广无垠的牧场和绿色的土地及丰富的水源,在戈壁大漠中形成了独特的地理自然风貌,因此除了能牧养牛羊等牲畜外,还可以看到土地上种植的农作物和蔬菜。花海子虽离阿克塞县很近,就因隔着祁连山和阿尔金山两座山脉,居然就成了两重天的世界。
那时部队经费紧张又缺少煤料,在夏季时我们就到远离花海子一百多公里的鱼卡地方打柴。独立营派汽车将我们拉到鱼卡沙漠盐碱地上的一片枯萎的矮小灌木丛地,将钢丝绳套在枯萎的树根上,开动汽车硬将这些埋在地下的树根拔起,到底那些是什么树根,至今我还搞不清楚。但我在二○○七年九月到新疆旅游时与看到的胡杨树有些类似,我想这大概就是“生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一千年不朽”的胡杨树了,想起来那时真愚昧。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时人们还没有真正意识到环保和保护国家野生动物的意识,我们在高原上经常可以看到黄羊等野生动物,我听营部汽车司机说,一些部队为改善伙食在夜间到荒山戈壁上打猎黄羊野生动物,遇到黄羊后将汽车大灯直接对照它,黄羊就会被灯光照射后原地站在那不动了,这时只要将步枪依托在前车轮的挡板上瞄准就很容易捕杀到了。幸亏的是在我复员转业的那几年时,地方政府已作出了严禁捕杀野生动物的禁令。
一九六九年七月在连队扎根高原戈壁滩的当月,我被任命为雷达操纵班班长,当了两年战士都被评为“五好战士”。我个人认为在林彪时任国防部长期间,全军开展的“四好连队”和“五好战士”活动对部队的建设是很有功绩的,今天的历史已经公正的评价了林彪的功绩和罪过。在一九七○年六月份,正逢连党支部发展我为中国*********党员的支部大会通过后,我即被格尔木雷达独立营抽调到西宁雷达26团参加兰空雷达兵处举办的雷达小技师培训,在西宁西关EL团新兵教导连地点集中专科学习了一个月的电工和无线电基础理论知识后,又转移到共和县雷达连,结合雷达兵器实际又专门学习了两个月的514型和441型雷达基础知识和故障分析检测及排除。共和县属于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我们集训地点处在一个恰卜恰乡的地界内,那里的地势平坦辽阔,周围是连绵的山丘,还有那河流丰沛和景色迷人的碧绿草原,小河里终年流水潺潺而清澄透碧。这是个充满了藏族风情的游牧区,是个风吹草低见牛羊,民族风情淳朴的地方,我们集训学习的那个雷达连就是在这块草原上扎营的,这么美丽绿色草原在花海子是根本没有这份眼福能看到的。
在雷达26团三个月的集训毕业后,我于九月下旬回到了花海子雷达连,当天指导员杜洪才就找我谈话,核心意思是:组织上需要你长期留在部队干,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在你学习前填写的入党志愿书里也说到,要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现在是党对你的考验,不要辜负党组织对你的培养。征求我对提干的态度和意见,在那个火红的年代里,入党是政治生命,这对我来说是决不能拒绝的。于是我当场表示服从组织安排的态度后,指导员正式向我宣布了我的喜事,“你的入党问题,组织上已于七月一日批准你为中国*********党员啦”,大约一个星期后,在我当战士两年半时接到了任二连雷达操纵长的命令,那时提干就是行政23级,工资105元多,其中高原地区补贴约占百分五十,当时的这个百元工资数相对内地来说那可是“高收入”啦。在我提干后的一两年那段时期中,连队的人员变化很大,张桂峰连长调到独立营任参谋长,指导员因患严重胃溃疡复员转业到四川宜宾,唐瑞仁副连长先是调往一连任连长,后又调到独立营任政治处主任,操纵长陈德斌调到新组建的六连任连长后又调到修理所当所长,我的老班长刘晋洪到三连当操纵长后调独立营任政治处组织股股长,还有一些战士象王京海等战友提干后被调往独立营辖内的其他雷达连。我也于一九七一年中旬抽调到格尔木独立营代作战参谋三、四个月。说实话虽然格尔木的气候和生活条件都比花海子连队好,毕竟那是机关条件好但我不喜欢,我还是愿意在老连队干我的雷达操纵和雷达机务维修工作,所以当我一到格尔木营部时就跟时任参谋长的张桂峰老连长要求回连队。参谋长几次要我留在营部都被我态度坚决而动摇迟疑了,所以我在营部时从事的作战参谋始终是个“代”字,***后参谋长也只好同意我回到了那环境艰苦的花海子雷达站。“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随着岁月流失人员更迭,我和电台台长王义发等人却象“种子”那样留在了老二连。虽然老连队的战友相继调往营机关和其他连队,但这个连队的灵魂永存,就象高原的红柳扎在戈壁滩上,那就是用对党和毛主席的无限忠诚来铸就青藏高原。
一九七二年十一月下旬,我被部队抽出到湖南郴州地区去接新兵。那时我们接兵人员在独立营通讯杨参谋的带领下,搭乘航测团执行任务的依尔18飞机,从格尔木机场飞至兰州中川机场约一个半小时,却省了我们从格尔木到兰州的近四个白天的乘坐汽车时间。再从兰州乘坐火车到湖南桂阳县接新兵,这个地方是英雄欧阳海烈士的家乡。我们不会忘记当年一匹驮着炮架的军马受惊蹿上铁路,与那急速行驶的一列满载旅客的列车即将相撞的千钧一发时刻,英雄欧阳海奋力把惊马推出铁轨而保护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却献出了年轻的宝贵生命。在桂阳县接兵中我们在那呆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认真走访和严格把好每一个兵员的政审关。正当我们乘坐汽车离开桂阳到达郴州市转火车时,新兵张美贵得了急性大叶性肺炎在郴州部队医院住院,杨参谋令我留下陪同并待其病愈后带回部队。一个多星期后我仅带着一个新兵乘火车到西宁,再坐汽车到格尔木。途经青藏高原那起伏连绵的日月山、橡皮山和距西宁150公里的青海南山环抱着的高原湖泊“青海湖”,那里的地形是高山和盆地及河谷相间分布的青海高原。当汽车爬到海拔近三千五百米的日月山时,司机师傅将车停靠在日月山标志的山头公路旁,车上的旅客都下车观看高原风景,随其中一位乘客的手指方向听他说,那地方是倒淌河,发源日月山,西流青海湖,是唐朝文成公主入西藏嫁给吐蕃松赞干布途经日月山时,因远离长安西望满目沧桑一片苍凉荒野,她拿出皇后给她的一面日月宝镜而触情生情的思念家乡父母,悲恸不止流泪西行,文成公主的眼泪便汇成了这条倒淌的河。当时文成公主为坚定西去信念,毅然将日月宝镜甩向赤岭,从此赤岭改名为日月山。一般青藏高原等地河流都是从西向东流的,却偏偏倒淌河是从东向西流入青海湖。青海湖是我国******的内陆湖泊,也是我国***大的咸水湖,当汽车路过青海湖时可以远观到湖中有个岛屿,那就是湖心岛也叫海心山。据说那里很美,有珍稀鸟禽等野生动物,可惜我在部队时仅此次接新兵和到西宁集训共两次路过这里,其他都是从敦煌205国道进出青海的。在湖心岛的对岸数公里便是我原38团临潼霸桥五连与我连同时换防到青海的刚察雷达站。这里的青海湖畔确实很美,连结天际的蔚蓝天空比我们花海子不知道美N倍,当然戈壁滩的景色也有美的时候,那就是在夏季所呈现的一种凄美,虽然很难用语言描述出戈壁滩上那种美的感觉,但你久住在这块神奇的高原戈壁大漠时,便可看到戈壁滩上离苍茫天空如此近的白云,视野极佳时云彩景象也有壮观的时候,变化多姿的云彩随季节的变化有着不同的风貌,散开时如烟似雾,聚拢时犹如朵朵莲花,变化莫侧让人无限遐想。别看花海子戈壁滩时而静悄悄的,一旦狂风卷骤那遮天视野的扑面黄沙灰尘,就不在有那蓝天白云和苍凉沉寂的气氛了,相反似如鬼哭狼嚎般地发出狂风凄厉的愤怒吼声,让人感到凄凉胆寒。
因单兵带至格尔木时已临近一九七三年的元旦了,新兵连已在格尔木集训多日。在我未到新兵连前,新兵连集训新兵的任务已抽调了他人顶替了我的空缺,我只好回到连队重操我热爱的旧业。
在花海子看病是个大问题,连队远离格尔木约有三百五十多公里,一但有个急病就面临着无法处置的生命危险。我们操纵班有个一九六九年入伍的福建惠安兵叫孙恩典的操纵员,就是因为不适应高原恶劣的艰苦生活环境下而得了肾病,在远离医院几百公里外得不到有效救治条件下牺牲的。当时因其病重到格尔木医院后即刻便转院到兰州军区总院救治,孙恩典是我操纵排的战士,从战友之情上说我对他的健康状况很是惦记,当时连队副指导员李存学同志到兰州看望他时,我还特地拿出了一个月的薪金一百元钱交给副指导员托交送给孙用,没想到没过多久日子孙恩典同志的生命就献给了青藏高原。我记得一天夜里与我同年当兵的湖南兵操纵员涂自浩战友,因患急性盲肠炎穿孔使我们束手无策。那时的敦格公路全是沙石路且路况也很不好,不用说什么柏油马路,那就更谈不上高速公路了,汽车都是些老解放,无论是公路质量或汽车的速度都是很不理想的,若是从格尔木营部派车到花海子来回折腾七百公里那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汽车赶到了“黄花菜也凉了”。当时我们在花海子几个单位都没有找到汽车,只好派人在敦格公路上守侯了望,只要有汽车从当金山的大坡上下来,在十几公里外便可远远的看见车灯光。那天半夜里也是奇巧,我们终于拦下一部******开到大柴旦的汽车,地方汽车司机见状二话没说便将病人和陪护的连队卫生员送往160公里远的大柴旦镇地方医院,经过抢救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其在清洗腹腔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腹腔炎症还没有完全消除,据医生说若是再晚送来就麻烦了。涂自浩战友是个好同志,在工作上默默无闻兢兢业业,他是平面一号手操纵员,与我是雷达操作上的老搭档,他在老二连起着支撑雷达操纵技术上的骨干作用,我们俩在陕西武功当兵近一年时,一起被编入能独立保障一等战备或重要空情任务的加强班里。当我严重胃病复员转业的第二年他才复员离开了老二连,为此部队为这个当兵十年的老战士记了一次三等功。在花海子时曾听路过我们连队的测绘部队同志跟我们闲聊说,他们部队曾有一个战士在无人区测绘时发生急性阑尾穿孔后,没有条件送往医院而牺牲了,所以那时为以防万一我们有不少战友到部队22医院割掉了阑尾,我也是在一九七三年三月时将阑尾给处理掉了。
割掉阑尾四个月后的七月份,我参加兰州军区空军雷达兵处在酒泉雷达35团举办为时三个月的干部教导队,就在教导队即将结束前,我因胃病在酒泉部队25医院诊断胃溃疡而入院进行治疗。想起当时在酒泉干部教导队学习时,我们几次利用学习间休,与近在咫尺“邻居”的酒泉陆军坦克团的官兵闲聊,并征得他们的同意钻进坦克内参观。据他们说呆在这个乌龟壳子里是冬天寒冷夏天酷热,尤其在夏季坦克里的温度达到40℃以上,象火烤那样汗流浃背的难受难忍,相比之下我们雷达兵比他们要好多了,在武功尽管夏季雷达车上的温度超过40℃,但车上有鼓风机可以散热。而坦克兵就苦了,那可是关在“乌龟壳里蒸肉包”呢。一九七三年十月我从酒泉部队25医院出院后干部教导队早已结束,我独自到与酒泉毗邻的嘉峪关观看“天下第一雄关”后便上高原了。回到部队才知道因我住院的缘故,只差半个月而没赶上部队选派我到武汉雷达学院进修一年的机会,致使错过了我一生中一个很好的深造机遇。又听说独立营首长本想调我到海拔5232米的唐古拉山沱沱河雷达五连任副连长,但看见我这严重的胃病刚刚胃手术过,已不适应在那四季冰雪不消融的沱沱河地方锻炼了,只好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安排。参谋长是我的老连长对我还是很了解的,他征求我意见想让我再到独立营当作战参谋,然而我还是喜欢回连队。因为“捣鼓”雷达对我来说是件很感兴趣的工作,似乎就象“中邪”那样的爱好机务维修。那时我对513雷达基本上已摸透了它的“脾气”,只要雷达出现故障,即使我不在场仅凭听故障出现的现象就可八九不离十的判断出故障原因和位置。这倒不是在吹牛哦,那些年来没有什么空情任务,只要在连队我几乎天天在琢磨雷达原理方块图和线路图,若是连队遇上放电影我也是替战士值班,把自己关在雷达室里鼓捣着雷达呢。正因为着了迷才愿回到花海子,当然连队的伙食和环境条件远不如在格尔木营部好,但我还是喜欢呆在我的老二连。后来由于我手术后的胃还是照样疼痛难忍便又住进了22医院,在部队医院断断续续地整整住了半年时间医院,胃病仅是得到了缓解但疼痛还是不已,医院也没招了我也只好于一九七五年七月底出院。那时我所在的老二连刚移防到察尔汗加尔苏荒草滩上的独立营营部附近的雷达六连旁,当时我回连队时值夏季,那里的蚊子特别多也特别的大,到至今为此我还没有见到过比加尔苏荒草滩上蚊子大的蚊子。我们戴着象养蜂人那样的面罩,黑压压的蚊子止不住的往面罩上碰撞,这些蚊子在傍晚时分是特别的活跃,一般都成群的聚集在室外,毫不夸张的说真如黑云压顶,一旦被这种蚊子叮蜇到,那皮肤可是又疼又痒又红,这可能与格尔木荒草滩上的气候和地理环境有关,尤其在解手方便时是件很麻烦的事,动作一定要“速战速决”,否则臀部就要受遭殃,而且蹲坑时间******是避开黄昏时分那会相应的少遭罪。我在那呆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因身体状况已不适应在高原部队服役而于当年八月中旬复员转业回到福建。
在我转业后N年格尔木雷达独立营改编为雷达一团,首任格尔木雷达一团团长林光清是我在陕西武功二连的管理营的老营长,那时管理营与我们二连的营房在一起。林团长是个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兵,后来他转业回到杭州。据闻由于雷达性能科技的发展和雷达网的布局,又遇上一九八五年全军裁军后雷达一团才撤消。但我还是强调在前面说过的那句话,不管岁月流逝和人员更迭,但这支部队的灵魂永存。尽管这支部队已撤消,但从这个部队走出的战士那种具有红柳坚韧刚毅的奉献精神和那种在极端恶劣的艰苦环境下,超乎寻常的毅力顽强搏斗的生存来实现自己的生命价值,这种忠诚铸就青藏高原的精神是不灭的!“高原红”的灵魂是永存的!